我重回人间还没来得及找素素算账,就被我妈给缠住,她胃出血住院了。 医生拿着手术单要我签字,还有一张缴费单,上面的数字看得我头昏眼花。我的亲娘啊,您有啥也别有病好不好! 自我懂事以来,我跟我妈相依为命,日子过得紧紧巴巴。 我的亲娘躺在病床上满脸愧疚地看着我,低声说道:佳佳,妈没事,不用做手术。 我不想再看她的脸,回道:你别说了,钱我会想办法。 我盘算着手上的钱,左盘右盘也抵不住那个窟窿。 再盘算下去我自己就要成变态了,还是先看能不能找人借借。 我真有点恨她,但一看她那强忍病痛的模样,我的心又软了下来,谁叫她生了我! 我回了学校,冤家路窄,竟然撞到素素,她身后跟着个跟班,对我视若无睹。 我讨厌她这股子傲慢劲,拦住她:别装着什么事也没有,酒吧的事咱俩算清楚。 她瞟了眼我的脚,你瞧你那破鞋,先换双好点的再来找我吧,账还是算干净的好。 那个歪眉斜眼的跟班附和着素素,咧着嘴笑得眉眼更不成形。 我怒不可遏,扬起手朝素素扑过去。 没想到跟班反应倒是灵活,一下挡在素素眼前,抓住了我的双手。 再骂,我废了你。跟班声音阴阴的,像太监。 素素隔着跟班,朝我冷笑,林佳宜,我知道你要干什么。咱俩的账很好算,不就是你挨了我几下,受了点皮肉伤,花了点医药费吗,我给你就是了。 她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个钱包,抽出厚厚一沓钞票递到我跟前,晃了晃。 我用尽全力从跟班手中抽出手,突然碰到我口袋里刚取的准备给妈妈做手术的钱。 一想到妈妈,我如被电击,猛的清醒过来,我不正需要一笔钱吗? 我看着素素手里那沓钞票,接了就能解燃眉之急,不接妈妈就会被医院赶出来,尊严比给妈妈治病更重要吗? 我顾不得那么多,向那沓钱伸出手 哗啦突然,我眼前红花纷飞,素素把手中的钞票扔向我。 四周竟然多了许多观众,大家在看戏,又有一场热闹好戏。 一分钟的沉寂,我冷静下来,蹲下身子。 林佳宜,你终于承认了吧,你就是个贱人!哈哈哈。素素的笑声如刀子扎在我身上。 素素得意地笑着扬长而去。 当喜宝的父亲把地上的钞票一张不剩地捡起来时,他不如脚底下的泥。 此时的我,不比亦舒在《喜宝》里刻薄的男人高尚。 我拼命咬着嘴唇,麻利地捡起散落地上的钞票。有好心人帮我捡,我不敢抬头看他。 你就真的那么需要钱吗? 是许沐童!天啦,为什么偏偏他在这里! 那一刻,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,恨不得化成一缕烟消散无形,恨不得,不再是自己。 他帮我把钞票捡起来,塞到我手里,不看我一眼,转身离去。我呆若木鸡,看着他的背影远去,世界一片寂静。我的耳朵像有无数根针在扎,疼得要命。 我的耳朵疼了好些天,直到我妈做完手术康复出院。 我在K大多了个头衔:贱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