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-07-29 00:24:58 儿童睡前故事
仪州,大雪。 “清雅,这一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。你,要不要去看看,孩子……”男子轻声的询问着怀中的女子。 女子眼眶再一红,摇了摇头。 男子叹了一口气,终是拉着女子,两人的影子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夜,灯火通明。 如诺从花园边跳下来,向四周望了望。发现没有人,这样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时——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,“如诺,你又去干什么了?” (°ー°〃)如诺一惊,很快嬉笑着回头,“爷……爷爷……您……您老人家不睡觉,怎么在这里?” 爷爷叹了口气,目光如炬——“又跟着你六叔,溜出去玩了?这次是什么地方,赌场?茶馆?勾栏?” “都不是,这次六叔带我去听戏了。” 爷爷又叹了口气,“戏馆?” 如若神秘地笑了笑,“非也,非也。是…是……”如若突然想起六叔嘱咐的话,千万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爷爷。 “是戏馆,嗯,爷爷我先睡了,您老人家也去休息吧!”说完,很快溜走了。 “唉……我当初那么做,到底对不对呢?”良久,院中爷爷才轻声叹道。 禁园 许筠海痴迷地看着台上的女子。 “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, 山河万里几多愁。 胡儿铁骑豺狼寇, 饮马黄河血染流。 尝胆卧薪全忍受, 从来强项不低头。 思念又来恨悠悠, 故国月明在哪一州……” “琳玉……你的声音,总是这么凄婉”。许筠海轻叹。 台上的左琳玉停下,转过头,冲他笑了笑,走下台来。 “今儿同你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谁?” “我二哥的女儿,如诺。” “如诺……如君所诺,好名字。”左琳玉轻赞,一段往事浮上心头…… 朝阳如火 “就不能不去么?大伯已经战死了现在你又……”琳玉恳求着丈夫。 “我们张氏一族世代受许家思惠,此时许大帅有难,又怎么能置之不理?”张长林解释道。 “琳玉,等着我回来。” 左琳玉用力点了点头,“我等你。” 然后,十年。等来的却是一具上好的棺木。 琳玉疯了一般地拍打着棺木——“我不信!我不信!他怎么会死?他说过让我等他的呀,他承诺过要回来的呀!” 报信人一脸悲伤,“这次抗敌,师长本是可以平安归来的,但,为了救许大帅……” 琳玉如同失了魂一般,然而三日后,她却在报纸上看到“我部师长张长林投敌被杀”之字样…… 她含着一腔冤恨去许家,却被赶出门。回到家,应遭受不了邻居的指指点点,公婆双双自杀。族人们被逐出乡里,恰逢战乱,死的死,伤的伤。 后来,那日都报信人告诉她,许云峥夺取张长林的功劳才这样污陷他的。 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?我夫家满门忠烈,丈夫更是因救你而死,你怎么能,就这样一顶帽子扣在他们头上?许云峥——我做鬼也要向你讨个说法!” 琳玉眼睛血红,良久。朗月夜,她饮下一杯血。从此,变成了半尸。 这些年,许氏族人被她害了不少。 清风拂来,渐渐将琳玉拉回现实中。 可是,这个人……他……对我那么好……琳玉复杂的想。 三年前 左琳玉被乾元道人重伤,逃到禁园。失血过多的她快要死了,这时,一个人影来到眼前。左琳玉拉着他的袖子,轻声恳求“求你,救我,血……血……”大雪夜,笛声袅袅,琳玉渐渐被那人救醒。 “姑娘,可还有不适?姑娘放心,我不是坏人,我是禁园的主人,若无事,姑娘安心的住下养伤。” 琳玉谢过他的救命之恩,也不推辞,便住了下来。当时的她,生命垂垂矣,哪会顾忌太多。后来才知道,他竟是许家的人——许筠海。 会不会,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……半尸……用力摇了摇头,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他知道我是妖怎么会对我这么好。琳玉甩掉这个想法。 许筠海伸手抱住琳玉,在回抱他的那一瞬间,心里却在想:许云峥,我家破人亡,你却儿孙满堂。不过,很快,我就要讨这笔帐了。 次日,日上三竿,许筠海犹未起。 “六叔,六叔——你怎么还在睡?”如若穿着新式的马靴,咚咚咚的从外堂走进来。 许筠海翻了个身,不理她。 “六叔,你也真是的。”如诺叹了口气,转身走了。 大厅 许老爷坐在上位。 “好了爷爷,别找六叔了,他看上去气色好差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。”如诺向爷爷说。 许老爷不说话,半晌。 “许忠待会跟去看看,六少爷每天晚上到底在听什么戏?” “是。” 又夜 左琳玉在台上唱着戏,许筠海轻轻地打着节拍。一会儿,琳玉下来。 许筠海犹豫了好长时间,才通通吐吐,“琳……琳玉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 一瞬间,左琳玉的脸上涌现了许多表情,很复杂。 “恐怕,她不行。”许筠海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,却见自己的父亲引着一群人与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而来。 “她是半人尸,你也要娶她吗?”许老爷痛声问。“是。”许筠海声音坚定。 忽然,一张巨大的符纸向左琳玉盖来,许筠海来不及为她遮挡—— “琳玉——”许筠海的声音急促 “六叔——” 符纸被打开,露出了一张残破的脸。 许筠海奔过去,掀开袖子,拔出腰间的匕首,向手腕去刺去。 “六叔!??你在干什么?”如诺吃惊的叫了一声。 许筠海仿佛没有听到如诺的声音,只是声音轻柔道——“琳玉乖,吸一口,脸上的伤就好了……” “痴儿!我一直在奇怪,这妖女在上次被我重伤以后,应该命不久矣,却撑了三年,没想到是你,一直以血喂之……”乾元道人开口感叹,“不对,你是用,你竟然——” 许筠海的腕上一只丑陋的虫子跳着—— “血蛊!你居然吃了这种东西?!!”乾元道人吃惊道。 许老爷忙上前,“道长,小儿……” 乾元道人摇头,“已经没救了……他居然与半尸契下血蛊……这妖女一死,他也……” 许老爷叹了口气,“罢了,这是我们许家欠长林的”。这么多年,当年的事情,难道要真相大白了吗? 左琳玉却慢慢苏醒过来,她抚摸着许筠海的脸,眼泪渐渐落下。“傻瓜,你做了什么?” 许筠海笑笑,“别管我做了什么,答应我?好好的活下去”。说完,用匕首向自己的胸口刺去。 ——“筠海!” ——“六叔!” “他到底做了什么?他到底做了什么!”左琳玉大声问着乾元道人。 “他用他的命,换了你的命”,“痴儿,用你百年阳寿,换她十年妖元,值吗?”乾元道人轻问。 许筠海轻笑,“没有值不值,只有肯不肯”。从见她第一眼起,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这样做……我无悔。 “筠海……”左琳玉嘶哑地哭着,远处的渔歌,渐渐书写着黎明。 又一阵风过,两人都不见了踪影,只留下一阵槐香…… |